溫柔中帶點俏皮,可愛中帶點成熟氣息,能動亦能靜,功課又好到不行。
這四句話,是我對那個女孩的註解。
一個,令我心動不已的天使。
天氣很好,不熱也不冷,更令人高興的是段考也考完了,這種天堂般的週休是最適合睡覺的時候……至少在發成績單之前都是。
我拉過被子,想繼續上周公online升等,卻被一陣吵雜的音樂驚醒,挖咧,斷線了啦!
我煩躁的抓起手機,看都不看來者是誰便按了一個鍵大吼:「喂!才剛考完試而已耶!是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喔?」
對方沒有答腔。
我努力撐開眼皮,想知道是哪個倒楣鬼,卻整個愣住。
媽的,哪是什麼人打來?這是我昨天設的鬧鈴啦!
一群為數不小的烏鴉飛過後,我開始認真回想設鬧鈴的原因。
唔嗯……很好,我完全想不起來。
既然想不起來,也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,那麼就繼續回去睡覺吧。
人的意念果真不能小覷,才剛這麼想完,我馬上失去意識,任憑自己與棉被纏綿。
接著,我做了一個夢。
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路在我面前蜿蜒著,而我踏在它身上向前走。
沒有任何目的,就只是向前走而已。
忽然,一個女孩在離我有段距離的地方出現,儘管我並沒有瞧見她的面容,甚至我連認不認識她都不知道,內心卻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催促著:「你一定要追上她!」
於是,我開始試圖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,一開始我慢慢的走,後來逐漸加快腳步,越來越快、越來越快,最後,根本是用盡全力在衝刺。
但,一切都只是白費力氣,因為那段距離,長度根本是沒有變化的,剛開始有多遠,現在依舊是多遠。
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,不曉得流下多少汗水,原先佔著不動的她,開始朝前走去。
我急了,張開嘴巴想喚住女孩,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呀走、走呀走,直至消失在我的視線中。
夢做到這裡,我就醒了。
事實上,我也不想繼續夢下去了。這是第一次,我把夢記得這麼清楚,可是如果可以,我一點也不想記得這麼悲傷的夢。
算了,再想下去也只是增加腦細胞的死亡速度而已,有點口渴,起床找東西喝吧。
我跨進客廳,看見老爸正悠閒的看報紙。對喔,他前天就回來了,我還不敢跟他講考試的事情……
他瞥了我一眼,又低下頭邊看報紙邊說:「宇傑,剛才你的手機響了很久,我看你睡得很熟就幫你接了。」
「喔,謝謝。」我含糊應了一聲,打開冰箱東翻西找。奇怪,昨天買的咖啡怎麼會出現在冷凍庫啊?看來只好喝奶茶了。
「我一接起來,對方就先開罵,大概過了一分鐘才知道不是本人。他要我幫她傳話……嗯……我想一下……」
先開罵?幸好不是我接的,真是難為你了,老爸。我拿著奶茶坐到電視前,開始亂轉台。
「啊,她說你再不快點出現在淡水捷運站,屁股就會爛掉。」
什麼?!
好死不死,在老爸講那句話時,我恰好喝下一口奶茶,就這樣害我被嗆到了。
「咳……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」
「宇傑,你還好嗎?她是你女朋友?跟女生約會可不能遲到,尤其是跟女朋友,遲到更是大忌……」老爸泰然自若的說著,完全不管他兒子現在就要咳死了。
「我……咳咳……她……她不……咳……她不是我……的……咳咳……女朋友……」
真的,她絕對不是我的女朋友,不管怎樣都不可能!這是就算死也要澄清的事情啊!
我咳得滿臉通紅,有一度還以為看到了地獄的火焰在眼前閃爍……等等,為什麼是下地獄啊?我不要啦!
完了,我設鬧鈴的原因就是跟她約好要去逛淡水,這下好了,我的屁股會爛到爆炸!
我用最快的速度刷牙、洗臉、換衣服、拿錢包手機、穿鞋、衝出門。
臨出家門前,我還不忘轉頭跟我爸再次強調:「那個女生真的不是我女朋友,頂多算好朋友而已!」
然後,我似乎聽到他嘆了口氣,喃喃說到:「那女孩還蠻好玩的呀……」
呃……老爸,她罵你耶,你還說她有趣?璇啊,妳真厲害,居然讓我爸對妳有興趣……我起雞皮疙瘩了。
在一番手忙腳亂後,我終於趕到淡水站,這已經是一個小時候的事了。
我步出捷運站,拿出手機打給璇。
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,我以為她會賭氣不接欸……我趕緊把手機拿離耳朵十公分,以免耳膜被轟掉。
「靠!宇傑你是怎樣?不接我電話就算了,還害我罵到你爸,整個就是很丟臉耶!」
雜訊加上她恐怖的音量使的我周圍的路人紛紛投以奇怪的眼光,我第一次體會到眼神的可怕力量。嗚喔,有沒有洞可以讓我鑽啊?
我把音量調小,恐懼的靠近話筒說:「對不起啦……妳現在……在哪裡啊?」
璇沒有說話。正當我覺得奇怪,在那裡喂來喂去時,屁股被一股混雜了憤怒與怨恨的強大力道踹個正著,害得我往前跌好幾步,再用力一點可能就直接跟地板接吻了。
我轉過頭,原本想罵個幾句,但看見她全身散發著濃厚的殺氣,我很識相的把話吞回肚子裡。
她站著三七步,左手叉腰右手指著我,而且還是用中指,雙眼爆出狂怒的火燄,不認識的人看見還會以為是某大姐在教訓小弟,尤其她又穿著牛仔熱褲配黑靴,看起來就更像大姐了。
我被那股氣勢震懾住,結巴的說:「是……是小的不對……饒命……饒命啊……」
我我我……我身為男人的尊嚴跑哪去啦?不……回來啊啊啊啊阿!
她狠狠瞪著我,緩緩抬起右腳,瞄準的地方是……?
我狼狽的急速退後,一邊遮住「很重要的部位」。被加跟的靴子踢中,不死也只剩半條命啊!
「……算了,我朋友也在,不踹了。」璇瞪了我一眼,往前跨一步拎住我的領子,把我拖向7-11。
喔喔,肯定是上天聽見我的哀求了,雖然我比較希望抓我領子的這個女人能聽見。
唉,認識璇也還真是個孽緣,當初在補習班我好端端的幹嘛跑去跟她裝熟咧?喔不,是她來搭訕我才對。每次看到她,旁邊的男生一定多於女生,一直跟男人混,倒也混的不錯,十足的男人婆。
因為她的個性很……大剌剌,男生不是喜歡她(這種的要嘛天生愛被虐不然就是被她的演技給騙了),就是跟她成為好朋友。我屬於後者,我可沒那個勇氣去想像自己的女朋友是璇會是什麼樣子,不過她長得不錯倒是真的。
「我可沒原諒你喔,只是不太想在我朋友面前動腳而已。」她聲音放輕許多,但還是帶有些許怒意。
「妳不踹我就謝天謝地了……」我小聲的說。
「什麼?」
「沒沒沒沒什麼!」
我不想再跟大地接吻一次啊!
在7-11前站著兩個女孩,璇筆直的朝她們走過去,應該就是她朋友了吧。
等等,其中一個人的背影……好熟悉,我似乎在哪裡看過,但就是想不起來!
那樣的長髮,那樣的身影,那樣的……反正不管是哪哩,都似曾相識。
她背對著我們朝前走了一步,我整個愣住了。
沒錯,我看過她。
在夢中,令我極度想挽留,卻永遠追不上的那個女孩。
如今就站在距我不到兩公尺的地方。
「喂,宇傑,宇傑!」
璇拍拍我的臉頰,嘗試將我喚回現實。
「啊?」
「你被踹昏頭了喔?怪了,我踹的是屁股又不是頭,那下次我踹頭會不會換屁股暈掉?」
呃……應該在暈之前頭就先爆了吧……不對,屁股不會暈啊,妳耍我喔?!
她看我一臉受到欺負的表情,露出邪邪的笑容,看來心情似乎好了一點。璇,妳為什麼一定要將自己的快樂構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呢?
「婷、雨,他來了。」璇點點她們的肩膀說道。
聽到璇的聲音,兩個女孩同時回頭。
一絲陽光灑落,在她髮絲上閃耀著,嘴角漾出的微笑映入我眼簾,像道電流般直通心臟,讓我的心跳每分鐘直達120下。
我不知道,原來夢中的女孩這麼美,尤其是眼睛,那樣的深邃,那樣的澄澈,讓人不禁想好好瞭解她的純真。
如果再她背上加一對翅膀,我想應該不會很突兀吧。
我彷彿看到偷溜下凡,隱藏起自己身份的──
天使。
*如果妳真的是天使,那我希望能成為妳的翅膀,帶妳翱翔。*
- May 07 Wed 2008 23:08
折翼天使<一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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